高墙内的特殊“战士”

——记衡阳市第三人民医院驻市病残涉毒人员收治中心医护团队

为患者测量血压。

为患者检查身体。

　　很多人只知道艾滋病很可怕，却不知道有这么一群特殊的医护团队，在高墙里，他们每日坚如磐石、心细如发，用自己的臂膀撑起社会安全的防线。

　　2007年7月，衡阳市第三人民医院在院内成立强制病房，并组建一支特殊医护团队，与公安民警一同监管有着特殊疾病的在押人员。2010年，在市政府的指示下，强制病房迁至衡阳市强制隔离戒毒所内，并由衡阳市强制隔离戒毒所和衡阳市第三人民医院联合成立衡阳市病残涉毒人员收治中心，这支特殊医护团队便开始驻扎该中心，为高墙内的在押患者保驾护航。

一个陌生的地区

　　“在外界眼里，陌生的不仅仅是这里的艾滋病患者，还有这里的工作者。”莫红社是一名副主任医师，也是衡阳市第三人民医院驻市病残涉毒人员收治中心医护团队的领头羊。他介绍，这个团队共有4名医生、8名护士。除此之外，在这高墙内还有一群负责看管的民警，承担着日常管理、监控等各项工作。有了这些民警的保护和支持，医护人员才能更安全地开展医疗工作。

　　“相比较医院专科领域的单一疾病治疗，收治中心的工作更为复杂。”莫红社坦言，他是学内科出身的，但在这里，光掌握内科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这里的患者病种复杂，常常合并有艾滋病等多种疾病，且患者多抱有“破罐破摔”的心态，常常抗拒或干预医护人员的治疗，这对医疗工作的开展带来了很多的不便。

　　莫红社坦言，刚开始进入强制病房面对这些在押患者时，心里难免也有害怕，但如今从事这项工作已有15年时间的他，已经习惯与这些患者打交道。在他眼里，这些在押患者和其他患者一样，都是需要帮助和治疗的人。为了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治疗，莫红社和团队其他人一有空就自学全科医学知识，尤其是戒毒医疗方面的知识，以更好的医疗技术和更优质的服务，帮助患者戒毒和治病。

　　从“壮胆子”到“扛担子”，从惧怕到亲和，从单一严管到人性化管理，这些与在押人员走得最近的医生和护士，付出了太多鲜为人知的心血和努力。他们在毫无经验可借鉴的情况下，走出了一条“以爱治艾”的探索之路。

　　一次揪心的职业暴露

　　艾滋病是一个闻之色变的病种，医护团队在这里要承受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莫红社曾为一位特殊的患者做过治疗。当时，患者张先生30多岁，由于违法行为被关押在收治中心，已是艾滋病晚期，且患有肝硬化、消化道出血，知道自己的病情后，张先生心灰意冷、情绪暴躁，意图挑事，多次用语言和动作威胁医护人员。

　　有一次，趁莫红社不注意的时候，张先生竟然起身攻击，并将沾满了血液的唾液喷在了莫红社的身上，这属于非常危险的职业暴露。于是，莫红社按照职业暴露应急预案，第一时间进行了应急处理，并按医嘱连续吃了一个月的阻断药。

　　然而，药物的副作用很大，尤其对肠胃和肝脏损害极大，服药后经常有恶心呕吐的现象，还会出现白细胞、红细胞下降等反应。发生艾滋病职业暴露的人大多都会经历短则数十天、长则半年的确诊期，这期间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万幸的是，最终的检查结果显示为“阴性”，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样的职业暴露，收治中心的另外2名女护士也经历过。30多岁的女护士肖洪静在为艾滋病患者抽血检查时，由于患者不配合，抽血的针头一下划破了她的手，看着自己的血液和患者的血液交融，她立马按照职业暴露的处理程序，服用了艾滋病阻断药，莫红社及时以自己的经验为肖洪静做好心理疏导，帮助其克服内心的恐惧。

　　家人担心这份工作风险太大，一开始并不支持莫红社。莫红社便一遍遍地与妻子和女儿沟通：“再困难的工作，总要有人去做。而且，有民警的保护，有阻断药的支持，风险已经很低了。”

一场真情的“灵魂摆渡”

　　职业暴露、受伤，并不是高墙内医护人员经历的全部。身为医者的担当与使命，让他们战胜了对于艾滋病的担心与害怕。成功开导这些在押人员，是支撑医护人员努力做好这份工作的最大动力。

　　莫红社告诉记者，艾滋病在押人员是一个缺乏关爱、敏感脆弱的群体，他们害怕被漠视和歧视，聊聊天、拍拍肩、握握手，甚至一个拥抱，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尊重和安慰。“我们医护团队就像是照亮黑暗的一束光，是他们的‘摆渡人’，不仅要医好他们的身体创伤，更要渡人渡心渡灵魂。”莫红社形容道。

　　40多岁的胡先生是我市一位戒毒公益机构的负责人，看他的样子丝毫也看不出他曾是一位“瘾君子”。胡先生曾因吸食毒品被送到了收治中心进行治疗。一开始，胡先生对收治中心所有人都非常抵触，为了破开他心中的坚冰，莫红社总是坐在床边与他谈心，帮助他舒缓心中忧虑。

　　善意，温暖了冰封的内心；真情，感化了盼归的心灵。在医护团队的关心关怀下，胡先生又重新燃起了人生希望。出狱后，他开办了禁毒培训中心，以自己的个人经历向社会各界诠释毒品的危害，劝导吸毒人员积极戒毒。如今，胡先生已经帮助数十人成功戒毒。

　　衡阳县的李先生也是莫红社曾经救治过的患者。李先生因为吸毒导致严重裖疮，尾椎骨都近乎暴露于皮肤外。更令人揪心的是，由于没有及时治疗护理，皮肤溃烂的地方都已经长蛆了，恶臭难闻。被送至收治中心时，李先生说，他的家人都已经放弃他了，所以他也对自己的人生丧失了信心。但莫红社却本着医者初心，向收治中心特殊申请手术刀等医疗器材，每日为其精心开展清创手术和药物治疗。6个多月后，李先生溃烂的皮肤竟然康复了，他对莫红社及其团队的治疗非常感谢，并说道：“在人生一片黑暗的时候我很庆幸遇上了你们，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再也不碰毒品。”

　　莫红社告诉我们，其实刚开始自己也不太能接受这份工作，认为这对医疗技术的业务能力提升不大，但这10多年过去了，看到自己救治和帮助过的许多患者重新走上人生的正轨，他的内心就倍感慰藉，也找到了自己工作的意义——帮助迷途的人度过黑暗，找到光明。

一群默默坚守的平凡英雄

　　“前段时间我连续上了45天班，不曾离开过中心。”莫红社告诉记者，为了坚决落实疫情防控的要求，团队分成四班，每班工作时，都要先在戒毒所安排的隔离点隔离14天，然后再工作一个月，这期间，他们都需要全天在收治中心，不能归家。

　　危险指数高，工作岗位特殊……莫红社说，团队中这些坚持下来的人极其不易。

　　尽管面临着这样那样的困难和危险，莫红社仍旧带领着医护团队迎难而上，没有退缩。团队中两位年轻女护士刚来病房上班时极度害怕，每次给患者发药都需要民警打前阵才敢进入。如今，她们已经独当一面，能自己完成每一项工作。团队中的每一分子，也对这项工作充满着热情，医生管媛的孩子今年中考，正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关键时期，但管媛仍旧坚守在岗位上，直到轮班休息时才回家陪伴孩子。

　　莫红社说：“要承担艾滋病患者的收治工作，其实每名医护都曾有过害怕和忐忑，但身上穿着的白色工作服让我们选择坚强，不断克服困难。”

　　对艾滋病患者的每一次处理，都是收治中心全体医护人员锤炼心理、锻炼技能的磨刀石。对此，莫红社坚定地说道：“既然社会存在这样的职业，就得有人去做。伴随着现在环境越来越好，管理越来越规范，医护人员只要更全面地考虑问题，更细节地抓好安全，就会忘记危险和恐惧。”

在这里工作的每一名医护人员，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足够坚强，足够勇敢，足够友爱。是他们这些平凡的英雄，用默默坚守，换来了群众的安全感和满意度。

　　                      衡阳晚报全媒体记者 朱嘉林